陶沉璧头一次见二叔陈怀先是在自己成亲那天。
她穿着喜服坐在床上,听着外面敬酒的喝酒的,起坐喧哗,屋里却又冷又冷清,仿佛和门外是两个世界。
她小心翼翼地搓手,不敢做太大的动作。
不一会儿门响。来人蹑手蹑脚,伴着衣料摩擦的动静儿,蹭到附近。陶沉璧一颗心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似的。她感到那人影影绰绰,动到她跟前,然后俯身——却不为挑开她的盖头。
床上摆着“早生贵子”的喜头,他过来抓了把花生,又站直,慢条斯理地捏开,慢条斯理地,一颗一颗嚼碎。
陶沉璧以为来人是自己丈夫,于是强压着紧张,笑着问,“好吃吗?”
那人一愣,弯下腰来,隔着帘子跟她对峙了好一会儿。他下了好大决心似的,把盖头挑起一个小角。
陶沉璧看他,并不真切,只记得是张带着笑意的,少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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